panda爱吃小竹笋  

【井鸣】人间朝暮(二十)

第二十章 大灰狼与小白兔(上)

 

等到夜里的风稍稍凉了一点点后,薄荷味的甜也全部化进了心里。陈一鸣发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幸好幸好,这里不太亮,他想着,然后扭头去盯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树影,把自己没出息的痴汉笑混入到朦胧夜色当中。

其实多余他如此遮掩。井然看上去要比他激动的多得多,只差在脸上写上「头回谈恋爱,请多包涵」几个大字。井然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有人能穿透到他的脑袋里,就能看见烟花爆体,激烈的头顶都要冒出烟来。

好不真实,井然心想,不知道如何形容,中奖绝缘体的人忽然被巨奖砸到头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尖叫怀疑还是鼓掌庆祝。

他只是因为梦想成真而感到不安,他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井然替自己打气,记得呼吸,井然,能不能稍微有点出息!

他恍惚而深刻的样子落进陈一鸣的眼里,平添了几分纯情和性感,陈一鸣思想上顿时滑了老远。

“走累了,”陈一鸣说,有些不自然和磕巴,“我…我们回去…睡…睡觉吧?”睡觉两个字烫嘴似的无比突兀,像是刻意强调似的,陈一鸣瞬间红了耳根。

“昂?好,回去吧。”井然回过神来立刻说,态度从容,老实巴交,神情还特别温柔,“你今天下午打篮球那么久体力消耗大,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啧,陈一鸣更加心痒了。

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陈一鸣已经在脑海里跑出了马拉松。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晚上睡一块是不是太快了点?这男人之间的事他也没什么经验,临时恶补来得及吗?啊作案工具,呸,什么作案,必需品得亏上次没有扔掉。井然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猴急的渣男啊?

井然还不知道陈一鸣脑中此刻正在心猿意马着什么主意,只觉得这人鼻尖耳尖都微微发红,眼尾氲出好看的烟粉色,让人忍不住去想把他紧紧抱进怀里亲吻会是什么样?

应该会把人惹成深红色,井然心想,滚烫的红。

 

回程路途中,路灯的暖橘色透过车窗的阴影在他们身上拉出一个斜角,光影交迭中陈一鸣心里的色温也由橘红灯光变成黄色废料。他摇摇晃晃着,最后趁着一个大转弯把头搁上了井然的肩膀。

脑袋还蹭了好几下,井然被他蹭的脖子发痒,牵起喉咙也发痒,轻轻咳了一声,才动作轻柔的调整了肩膀的倾斜,配合陈一鸣寻找到最舒服的坐姿。

“你闭上眼睛休息会。”井然轻声道,手握住陈一鸣的手,说下一句的时候就带了笑,“你挤我干嘛?”

左边的男人没有回应,车后座的位置本来极宽敞,他们已经坐的很近,陈一鸣还要再近一步紧紧贴着井然,把两人之间的所有空隙全部消弭。

“那我过去了。”陈一鸣说,屁股还没挪动一下,就被井然环绕过手臂把人固定在怀里。

“不过去。”井然说,“空调打的太高了,我冷。”

……

司机师傅都要说一句无妄之灾。

空调: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俩谈恋爱埋汰我。

……

两个人挤在后座上,光看外表也还都规规矩矩,只是亲密无间的相拥着,隐秘的快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肩挨着肩,腿贴着腿,一人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另一个人身上,随着车速的快慢转换,时不时还会被路面凸起的窨井盖颠簸两下,那相贴的地方就磨呀蹭的,呼吸都要走火。

二十分钟后,网约车停在了他们家小区门口。陈一鸣下车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意兴阑珊,车上是挺刺激的,他想,这下买车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了。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按理井然今晚需要熬通宵画图稿,他已经翘了一个白天,理智告诉他把陈一鸣平安送回家,今天已经足够完美。但,他看一眼陈一鸣,眼睛迷恋那人的脸,耳朵迷恋那人的声音,鼻子迷恋那人的香闻,身体贪恋那人的感触……

哎,怎么就偏偏每一样都长在他的审美上的?

好想和陈一鸣一直待在一起啊!如果他提出他想留下,进度会不会太快了呢?

他没谈过恋爱,他自诩他向来观念比较传统,作为一个生理功能没有问题的成年男性,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有冲动,但那会他都把心思放在了学习工作上面,后来也就习惯了。直到遇见了陈一鸣。

欲望这种事情在遇到陈一鸣之后,那些冲动和想法都重新被勾出来,以至于欲瘾暴涨,天崩地裂,让他刚告白成功,就让本能和兽性掌握。

井然摇摇头,不能这样,得循序渐进,最重要的是得尊重陈一鸣的意愿。

 

快到家了,陈一鸣心想,再不行动今晚就只好独守空房了。这种事情,还是得他来主导——不管从过往经验还是身份上来说,总不好让人井然主动。

告白都让人抢先了去,还好接吻扳回了一局。陈一鸣心想,推倒这种事当然也得抢占先机。

陈一鸣扭头看一眼井然,那人的长发刚刚在车上被他蹭的有些凌乱,此刻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路灯给他整个人罩了一层柔光,加上他抬眸时微微的一笑,一阵风吹过,头发就随风吹散。陈一鸣借着月色和路灯欣赏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伸手进裤子口袋。

当啷一声轻响,金属的声音落在草丛里。井然从思绪里回神,迷惑的去寻找声源,“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陈一鸣问,“你听到了什么吗?蝉鸣吗?青蛙?蛐蛐儿?”

“啊,听到了。”陈一鸣煞有介事,“蛐蛐儿在说,陈一鸣和井然好配。”

井然眼里立刻浮起一捧高兴的笑意,摇了摇头,“就只有蛐蛐儿说么,其他小动物不发表点意见?”

“有是有的,”陈一鸣说,伸手勾住井然的衣领,“太肉麻了,我不好意思说。”

井然投去目光,拉住陈一鸣,不打算放过他。

“他们在讨论,”陈一鸣说,靠过来拉过井然的手,从自己身后穿过去,贴上自己的腰,“我们下次亲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晚风扬起,井然的视线被碎发遮蔽,让他难以看清陈一鸣的表情,他一把拽过陈一鸣的胳膊,在男人的惊呼中快速隐没在一片阴影里。

距离他们那栋楼仅隔二十米的一个人工制作的装饰木雕,远处的路灯斜斜的照过来,在这儿形成了一个阴影地带。

井然将陈一鸣按在木雕的里侧,拼命拥吻。吻的陈一鸣往后仰,堪堪撞在后面的木雕上,被井然及时伸出的手掌垫在脑后,两人吻的扭七扭八,跌跌撞撞,涎水顺着嘴角爬下来,羽毛挠心似的,全身上下的痒。

“亲热可以。”井然退开来笑,弯起的眼睛里有陈一鸣的倒影,“但不能给他们看。”

“那是,得收门票吧?”陈一鸣说,伸手抱住井然,手指穿进他乌黑的头发揉了好几下,揉的井然又开始笑,才去堵他的唇。

 

他们在黑暗角落里又亲了个够,最后牵着手一起走到陈一鸣家门口,井然看着陈一鸣摸着裤兜前后找钥匙。前面的裤兜全部翻出来,后面的也全部翻出来,陈一鸣跺了跺脚,做出骂骂咧咧的气势来。

“我钥匙丢了!”陈一鸣一脸「气急败坏」。

井然微眯了眼,想了想,刚才在小区里他似乎是有听见过金属落地的声音,后续被陈一鸣打岔带偏了方向。结合陈一鸣现在蹩脚的表演,井然好悬没有笑出声来。

“那怎么办呢?”井然说,神色还恰到好处的带了点担忧。

等着就是这句话!陈一鸣委屈巴巴的缩了缩脑袋,卖弄可怜道:“男朋友,今晚收留我一晚吧。”

光说还不够,还要双手揽住井然的腰不放,脸埋在人的胸前可怜兮兮的仰望着他。

井然少见的犹豫了一下,双手轻搭在陈一鸣的背上搂着,极细微的叹了口气。

嗯,还是太快了吗?陈一鸣捕捉到井然的不安,本无意引发井然的不快,立刻赔罪般的用带着歉意的表情看他,“你是不是觉得不方便?没事的,我要不然去——”

“不是!”井然立刻说,表情堪称严肃,“就是……”

陈一鸣一颗心吊在嗓眼里。

井然抿嘴,手指无意识的抓紧陈一鸣的背,“我担心你不是自愿的。”

“钥匙要是没丢,你肯定不愿意留宿我这里。毕竟我们刚确定关系不久,进度太快了。”井然说。

“不是不是!一点都不快!”陈一鸣连连摆手摇头。

“我自己想留下来的。”

“所以我把钥匙丢在绿化带里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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