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人间朝暮（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宣战（上）
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这样快？
窗户外的东方天空，蓝色中突破出一道白色的鱼肚时，井然和陈一鸣刚洗完澡出来打算睡觉。
从昨晚到刚刚，他们都没合过眼，所有的时间都在实践学习。
男人之间原来也可以这么激烈，陈一鸣可以负责任的讲，这一过程简直妙不可言。
这还只是擦边，陈一鸣的脸瞬间就热了，催出来的血色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不像样子，他捂着脸摇头，企图分散点热意。
还是好热，陈一鸣走到窗户边，呼啦一声推开窗玻璃，夏天的风热热的，穿过他刚洗完的头发就撒下一地水。
从屋内看过去，整个窗口自下而上蓝红黄白，天空变得绚丽多彩。陈一鸣站在光里，带着一身灿烂晴朗，从晨雾中转过头，周身和眼里全是深情。
“井然井然，快看，城市日出。”
井然盯着他好一会，这个视角实在是妙，不仅能把那人的五官放大到极致盛满他的双眼，还能看到他半敞开的浴巾，他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肩头上还有吻痕，加上亲热后特殊的慵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井然稍微想了想，像一幅墨迹未干的春景图。
啊！满足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想象！他想。
井然走过去，从背后搂着他，把下巴垫在怀里人的肩膀上，再用唇偷袭了一下恋人的耳朵。
“太迷人了。”井然说，吸入一口陈一鸣的气息。
“是好看。”陈一鸣说，耳朵有点痒似的偏偏脑袋，用手指着远处城市边缘的光芒给井然看。
“我以前还总觉得日出必须得在海边看才有感觉，”他说，“其实日出东方本身就很动人。”
他原本只是不经意的望向天边，忽然发现了这片美景，那有一片发光的云彩，一轮粉色的太阳突然就出现了。
井然拥着他，他们一起望着天空发呆、放空，天边的云越来越亮，一片金红相映，太阳慢慢的就上去了，颜色逐渐由红色变成金黄色，逐渐不可直视。
“井然，我爱你。”陈一鸣说。
“嗯。”井然笑了，某种甜蜜由心脏部位蔓延至周身四肢，“我爱你，陈一鸣。”
“困了吗？去睡吧，好好补个眠。”井然说，看见陈一鸣眼底乌青的眼睑，“要不要先吃个早餐。”
陈一鸣点点头，开始哈欠连天，扒拉着井然的手就往床边走，“嗯……困，来，你陪我~一起睡。”
井然想说他今天其实有工作要忙，他已经拖延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今天无论如何也该打开电脑手绘板了。但“一起睡”这三个字确实太具有诱惑性，陈一鸣已经钻进被窝里躺好了，很自然的给他留出了另一边。他看了看空位，又看了窗外的大晴天一眼，就认命的走到窗户边，把床帘拉了严严实实，决定再次放纵自己。
室内一片昏暗，他甫一侧躺下来，陈一鸣就从善如流的钻进他的怀里，毛绒脑袋一股脑全部埋进他的臂弯里，人已经迷迷糊糊的徘徊进半梦半醒，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在埋怨。井然没听清，试探的低声问，“你说什么？”
隔了好一会，陈一鸣才哼哼了回应，“你……没比我大多少，下次我在上面……”
井然：“……”
陈一鸣很快没有动静了。井然经他这么一提醒，那感觉忽然又来了，汹涌澎拜的，他赶紧咬着后槽牙默默远离了点陈一鸣，然后唾骂自己。
像个头回开荤的小学鸡！虽然也没说错了，但也别精力太旺盛了。更何况，这才哪到哪？他虽然完全没有经验，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他知道两个男的之间这真的不算最后一步，他必须抓紧时间学习理论知识，这之后才好实践。
千万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样，井然心想，紧接着昨晚的记忆就接踵而至，陈一鸣说用腿的时候，他愣是半天没get到意思，急出了一脸汗。
陈一鸣却没有笑话他，他只是笑着一把扯过他，然后动手除去他最后一块布料。
井然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是既紧张又兴奋，还有第一次“坦诚相见”的羞窘。他知道他的size在男性之间也算是傲人，陈一鸣会不会被吓到呢？或者是，他会不会不愿意，又会不会觉得反感？
陈一鸣确实愣了一下，好家伙，是比他大那么一丢丢，也就一丢丢。而且，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长得……还挺健美！颜色很干净，淡淡的，形状正直，
硬度绝佳，不是，这还有待考察！
这个考察也没有等待很久，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陈一鸣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男朋友可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清心寡欲和冷淡自持，简直是不老实且臭流氓。
假象，全是假象啊！
比如说就像现在，井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他，成功实践了腿的用法。
他们磨磨蹭蹭的耗掉了一夜，什么腿的方法，手的方法全部翻来覆去用了个遍，呼吸环绕在一起，床单一片污泞。
快到早上的时候，陈一鸣实在受不住了提出要去洗洗睡觉，井然这个大尾巴狼嘴上说着好的，我们一鸣辛苦了，五分钟后提枪就跟了进去。
“一起，省水又省电。”井然说，脸不红心不跳。
“不是，”陈一鸣笑了，“你还是我矜持又美艳的井大美人吗？”
“你不喜欢吗？”井然说，凑上去亲他的脸，羞耻心什么的早被热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偏偏还要退开来点让陈一鸣看他的一脸无辜。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梦想照进现实，这些他都梦到过的，就是，位置不太对？！陈一鸣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才被井然蹭了几下就重新兴奋不已。
但就是停不下来，抗拒不了。浑身的意志力都被那充血的玩意儿支配。
陈一鸣并了并双腿，在意志叛离前心想，下次，下次一定从开始就掌握主动权——他思绪和眼眸一道涣散——下次一定！
……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西山，井然先醒，为了不吵醒陈一鸣，他轻手轻脚的爬下床，连拖鞋都不敢穿，赤着脚走出卧室，他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然后开始下面条，陈一鸣说过他做的面条好吃。
他笑了一下，突发奇想要升级一下他的手艺，百度海鲜面的做法，把冰箱里处理好的蛤蜊肉和扇贝肉拿出来化冻，然后炒虾，炒出红色的油，然后放入金针菇一起翻炒。蛤蜊和扇贝拿来煮汤，最后下入炒好的虾和面条。
他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陈一鸣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亮了暗，暗了亮，陈一鸣呓语着翻了个身，喊井然帮他挂电话，喊了几次，没人应答，他才悠悠睁开眼。
一时间倒是分不清何年何月、白天黑夜。但震动声一直在，他看一眼手机，不可避免被手机的荧光灯刺了眼。他撑起上半身，望着那个闪烁的界面。
他看一眼四周，井然不在这里，又看一眼没有完全掩上的房门，呼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他讨厌藕断丝连和悬而未决的人和事，以前如果碍于情面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现在他有了必须果断拒绝的理由。
陈一鸣按下接听键，却不说话，只是听。对面也沉默着，许久之后，李思雨先认了输。
“我生病了，一鸣。”李思雨说，声音里带着虚弱和疲惫，削弱了往日里的高昂气势。
“哪个医院？”陈一鸣问，对方报了个地址，他站起来开始往门外走。
“一鸣，之前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
“我去看你。”赶在李思雨继续说完这句话之前，陈一鸣先行开口抢白，“不好意思，昨晚我和我恋人在一起，那会不方便接。”
“我得和他报备下，”他对那头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